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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自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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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瑾言下定決心留下來之後,已經三天沒有見到笙了。看看鬧鐘,已經晚上十二點了,瑾言估計今天笙也不會回來,就關了燈上床睡覺。才剛躺下,就有人敲房門,瑾言打開門,看見笙站在門外,身上混合著酒氣,煙味,還有不知名的香味。

“我以為你今天都不回來了。”

笙站在門口一句話都沒說,幾秒鐘之後,笙走進房間,關上房門,把瑾言推倒在床上,開始粗暴地發洩他的欲望。笙的腦子裏不斷閃過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些人,女人,男人,都不能勾起他的欲望,在回家見到瑾言的一瞬間,欲望全部蘇醒,笙只想狠狠地□□瑾言來發洩自己的惱怒。

半個小時之後,笙看著躺在床上疲憊不堪的瑾言,心裏一陣恐慌,穿好衣服,離開了家。瑾言聽著笙關門的聲音,心好痛,自己能幫他做的事情,就只有這個嗎?不過至少笙在大半夜還趕回來跟自己歡愛,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床上還是有價值的呢?瑾言不禁自嘲地想著。

身體黏黏的感覺讓瑾言很不舒服,上次暈倒的經歷還是沒能阻止他起身走向浴室。瑾言又一次在浴室暈倒,再次自己醒來,穿好衣服,蒙頭大睡。

過了兩天,同樣的事情重覆上演,瑾言嘗試著和笙交流,但是他還是什麽話都不說,表情嚴肅而沈重,把瑾言推到,完事之後就離開。

瑾言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和笙好好交流了,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到他笑過了。他留下來想要為他做點什麽,卻發現他對一切都無能為力。這讓瑾言很消沈。

從海邊回來之後,向澤每天晚上都堅持抱著薪銘睡,但卻沒有再發生關系。這也讓薪銘暫時松了一口氣,因為那天晚上的疼痛一直養了一個禮拜才好,這一個禮拜裏,連坐著聽課都是一種折磨。

“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,今年打算怎麽過?”薪銘問坐在自己旁邊工作的向澤。

“我沒什麽想法,你呢?有什麽建議?”向澤有點瑾言薪銘會提這個事情來討論。

“我是想可不可以借這個機會把瑾言請過來聚一聚,我有點擔心他。他和……笙最近都沒有什麽消息……”薪銘在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偷瞄一下向澤,向澤停下手中的工作,仿佛在思考些什麽。薪銘害怕向澤還要在他和笙的關系上糾纏,連忙澄清:“我只是擔心瑾言,你不要亂想……”

“我是在想瑾言和笙之間的事情,你以為我在亂想什麽?”向澤看著薪銘,笑著說道,“現在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,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。”雖然天天抱在一起睡,可是薪銘聽到這些露骨的話,還是忍不住臉紅。

向澤繼續說道:“就這個周末把他們約過來吧,你打電話給瑾言,我來約笙。”

“恩,好。”

向澤想了一下,開口說道:“薪銘,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,是關於瑾言和笙的。其實我從以前就覺得笙對瑾言是有感情的,特別是發生了這些事以後笙都沒有把瑾言趕出家門,甚至還千方百計地留他在身邊,這使我更加確信這一點。”

“你真這麽覺得嗎?”薪銘聽了向澤的話,心裏很開心,要是瑾言能夠幸福就好了。

“我只是把我觀察到的告訴你,可是我還是之前那句話,這件事我們只能任其發展,不能插手。因為笙現在很排斥自己的感情,要是直接說的話只會起反作用。不光在笙的面前不能提,你對瑾言也一點都不要透露。任何一點外力都會打破他們之間微弱的平衡,明白嗎?”向澤忍不住再三提醒薪銘,一定要守口如瓶。

“我知道了,可是我們不能幫幫他們嗎?我看他們好辛苦。”

“這是他們的感情,需要他們自己去領悟,旁人是幫不了的。我們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支持和關註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周五晚上,秦家——

瑾言是第一個到的,比起上一次薪銘見到他時,他又瘦了一圈,面容也很憔悴,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。不僅如此,他的神情還很憂郁,和以前的瑾言判若兩人,這讓薪銘很擔心。

“你最近過得怎麽樣?”薪銘問道。其實一看瑾言的樣子,就知道他肯定過得很不好。

“還行,就是天天呆著沒什麽事情做。”瑾言笑著說道。

“你看你瘦成這個樣子,要好好照顧好自己。”薪銘忍不住嘮叨。

“我知道,你放心好了。今天晚上笙也會來嗎?”這段時間,瑾言和笙的交集僅僅局限在床上的掠奪,根本就沒有機會交流。

“恩,向澤的生日,他當然會來。”薪銘一時說漏了嘴,直接叫了“向澤”的名字,可是瑾言沒有精力去註意這個。

半個小時後,笙來了,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。他環視了一下客廳,微笑著跟大家打了招呼,卻惟獨跳過了瑾言,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他。

“向澤,你看我帶誰來了。今天念時剛好去找我,我就把她一起帶來了。”笙對向澤說道。

“向澤,生日快樂。怎麽生日聚會都不告訴我一聲?自從上次我去你公司找過你之後,你就跟失蹤了一樣,電話也不打一個。”被稱作念時的女人遞上禮物,笑著說。

這是薪銘才想起來,這個女人就是他在公司實習的時候去找向澤的楊小姐,向澤的書裏還有一張她的照片。

“這稱不上聚會,就幾個人隨便吃頓飯,就不想打擾你。打算過幾天我們三個單獨吃頓飯呢,沒想到這麽巧,今天都碰上了。”楊念時的出現確實有點出乎向澤的意料。

“是是是,你們兩個,都是我親自登門拜訪,要不是在報上看到新聞,我還不知道谷笙在哪裏工作呢。上次向澤就說要一起吃飯,結果一點音訊都沒有。”楊念時抱怨到,可是口氣中滿是玩笑地口吻,她看上去就是那種工作上雷厲風行的女人,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。

“實在不好意思,最近有點忙,就給耽誤了,下次我做東,給你賠禮道歉。好了,我們先吃飯,吃完再聊。”向澤說。

大家走進飯廳,笙很紳士地幫楊念時拉開座椅,待她做好之後,才在一旁坐下。

向霖開口問道:“楊姐姐是大哥和笙哥哥的好朋友吧?”向霖的這一句話,可以說是問出了薪銘和瑾言的心聲,自從楊念時到來之後,兩人的心裏都充滿了疑問,可是總覺得沒有立場開口詢問。

“是啊,我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認識的。你就是向霖吧?我以前在照片上見過你。”楊念時溫柔地解釋道。

“可是大哥回來都兩年了,怎麽我沒見過你呢?”

“我比你大哥晚三年畢業,兩個月以前才回來的,之前到公司找過他一次,之後就各忙各的了。”

“兩個月之前就到了,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,給你接風啊。”笙看著身旁的念時,笑著說道。瑾言坐在對面,從笙進來開始,他就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默默地看著,看著他久違了的笑容。

“剛回來要忙的事情比較多嘛,而且以後我們三個都在這裏工作,有的是機會見面,你說對吧。”

“是啊,有時間找向澤,就沒時間順道看看我。”笙半開玩笑地對念時說道,說完之後擡頭看了一下飯桌上的各位,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瑾言的臉龐。

這一句說像炸彈一樣投在飯桌上,楊念時臉一紅,笑著開脫到:“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麽愛開玩笑。”

笙笑著接道:“是嗎?那我只能說你一直沒關註過我。”

一片沈默……這段話就像炸彈一樣投到飯桌上,頃刻之間,讓念時,向澤,薪銘和瑾言都陷入了沈思之中。

飯後,大家坐在客廳裏聊天,向澤吧笙拉到一邊,輕聲問道:“你剛才在飯桌上說的話說明意思?”

“沒什麽意思,就是和念時寒暄一下嘛,畢竟這麽久沒見了。”笙一臉輕松地說道。

“現在是緊要關頭,你不要把事情越搞越亂好不好?”

“緊要關頭?什麽緊要關頭?”笙似乎很享受地看著向澤一臉憂慮的樣子。

“我和薪銘的事情剛剛有點進展。”

“你不是早就拒絕念時了嗎?這麽幾年過去了,你還介意這個?”

“我只是不想麻煩。說起來,你還是先把你和瑾言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說。”

“沒什麽解決的,一切都很好。”

“很好?他就不明不白地呆在你的房子裏,你們見面都不說話,這叫很好?”

“我還是那句話,我不管你跟薪銘的事,你也不要管我和他的事情。”說完,笙走進客廳,而瑾言則跟薪銘一起回了房。

“瑾言,最近還好吧?”終於只剩他們兩個人了,薪銘可以把自己的擔心問出來。

“老樣子,沒什麽改變。”雖然瑾言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,可是眼裏還是很憂郁。

“瑾言,我看你跟他都不說話,要是住得不開心的話,就搬出來吧,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,看你都瘦了這麽多了。”

“沒事,我不想搬出來,我們家欠他的太多了,我不想一走了之。”

“那是上輩人的恩怨,並不是你的錯,而且他已經拿走了你家的公司和房子。瑾言,你告訴我,是不是他不放你走?”

“薪銘,你怎麽會這麽想?不是他不放我走,是我自己要留下的。”

“要是以前,我也不相信他會那麽做,可是現在……”

“不說我了,今天的那個楊小姐,你認識嗎?”瑾言想起她跟笙一起進屋,還有笙在餐桌上的話,心裏有些失落。

“我見過一次,暑假的時候我在大哥的公司裏實習,她來辦公室找過大哥一次。還有就是……我曾經在大哥的一本書裏看到過她的照片,那應該是在美國的時候照的。”說起她,薪銘的心裏也有些奇怪。

當天晚上,笙主動送念時回家,留下笙一個人,向澤開車跟薪銘一起把瑾言送回家。在回來的車上,向澤和薪銘終於有機會聊了。

“今天跟瑾言聊得怎麽樣?”向澤問。

“我勸他離開,他說他堅持要留在那裏。我看他比以前又瘦了一圈,好擔心。”

“我也跟笙聊了一下,他什麽都聽不進去,只是說不要我們插手他的事情。”

“他們倆現在連話都不說,卻還住在一起……還有今天的那個楊小姐……”薪銘心裏有些不太舒服,可是不好問出口。

向澤就知道,薪銘這麽敏感,楊念時的出現肯定影響了他的情緒。

“他是我們在美國的時候認識的,其實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,她本來就比我低幾屆,再加上我又提前一年畢業,基本上我們只相處了一年的時間我□□本了,之後我只是偶爾通通電話和郵件,直到今年夏天,她回國之後到公司找過一次我,這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。“向澤耐心地解釋完,轉頭看著薪銘,擔心他還在胡思亂想。

“哦,她也認識笙?”

“恩,因為我和笙是好朋友,所以我們倆是同時認識她的。”

“你們倆……是不是都……喜歡她?”薪銘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
“什麽?薪銘,你怎麽會這麽想?我們先不談笙,你怎麽認為我喜歡她?”

“我……我說了你不要生氣。”

“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,我不生氣。”

“我……之前在你的一本書裏面發現了她的照片。”

“照片?什麽照片?哪一本書裏面?”向澤仔細回想了一下,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“就是前兩個月我從你那裏借來的一本書……”

“不管怎麽樣,我只要你記住,我喜歡的人是你,在遇到你之前,我從未喜歡過任何人,以後不準你再胡斯亂想,聽到沒有?”向澤很嚴肅認真地堆薪銘說道。

回到家,向澤回房之後馬上到書架前,把薪銘借過的書都翻了一遍,果然在一本書裏面發現了一張照片,那張照片連他自己都沒見過。向澤回憶了一下,那本書很基礎,他只看了一遍,後來曾經借給楊念時,她還回來之後他也沒有再翻過。

薪銘回了房,剛剛換好睡衣,就傳來了敲門聲。一打開門,向澤就走了進來。

“我剛才找到你說的那張照片了,那本書我借給她過,她還回來之後我再也沒有翻過,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那張照片。”向澤解釋道。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其實剛才在車上向澤的態度就很誠懇,薪銘已經相信他了,沒想到回家之後他還親自確認了一遍,薪銘一下子覺得好安心。

向澤摟住薪銘,低頭深深地吻住他。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:“今天晚上我想抱著你睡,是在你的房間,還是去我的房間?”

“可是……這是在家裏……”從那天之後,向澤每天至少吻薪銘一次,他已經慢慢習慣他們的親密關系了,可是這樣的事情還從未在家裏發生過,而且隔壁就是薪語的房間,不禁讓薪銘有些擔心。

“走,去我的房間吧,不會有人去打擾我的。”說完,向澤拉起薪銘走進自己的房間。

瑾言回到家,自己一個人回到二樓的臥室,靜靜地躺在床上,細心聆聽走廊上的動靜。直到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,笙還是沒有回來。之後的一個禮拜,笙只回來過兩次,都是在半夜,瑾言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,被笙弄醒,做完愛之後又匆匆離去,沒有任何交流。

這一天,笙還是半夜推開了瑾言的房門,他很有精神的坐在床上,對著進門的笙笑了笑。這讓笙有些吃驚。笙剛剛關上房門,還沒走到床前,瑾言就已經把身上的睡衣脫了,並且主動吻上了笙的唇。恍惚之間,笙感覺他們回到了一個多月以前。

結束之後,笙像往常一樣穿了衣服準備離開。卻發現瑾言不像平時一樣躺在床上,而是坐起身來看著笙的一舉一動,一直看著,連最微小的動作也不放過。笙猶豫了,他想留下來,他不想每天晚上都回到市裏那個空蕩蕩的公寓裏,他強壓下這種欲望。起身向門口走去。這時,瑾言叫住了他。

“笙,你一定要幸福。”笙沒有回頭,徑直地走出了房間,卻在關門的瞬間忍不住從門縫裏瞄了一眼瑾言,他坐在床上,微笑著目送他離開,那個笑容如此炫目,而眼神則無比憂郁。

笙開車回到市裏的公寓,一路上都無法忘掉最後見到瑾言的那一幕。如此平靜的微笑和深沈的憂郁是如何同時出現在瑾言的臉上?笙有些不安,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浮現瑾言的臉孔。直到天快亮了,笙才迷迷糊糊睡去。剛剛睡著,他就做了一個夢,在夢裏,他一個人漂浮在深藍色的無邊海水裏,沒有盡頭,也找不到出口,那深藍色海水帶來的憂郁,就跟瑾言的眼神一樣,讓他心情極為沈重,甚至感到窒息。

從夢醒之後,笙就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,但是心裏的不安不斷擴大,引起了莫名的恐慌。早上十點,他取消了一個會議,驅車趕回家裏,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。

笙一踏進屋子,就直上二樓,打開瑾言的房間,被子和桌子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,床頭櫃上放了一封信,浴室裏的燈亮著,裏面還傳來嘩嘩的流水聲。他是在洗澡嗎?可是那封信……笙沒有猶豫,直接推開浴室的門,薪銘躺在浴缸裏,緊閉著雙眼,臉色蒼白,水從噴頭裏面不斷流出,左腕上有一個長長的傷口,刀片落在地板上。眼前的這一幕,像一顆炸彈投到笙的心裏,他的胸口只剩一個大大的黑洞,伴隨著前所未有的恐懼,腦海裏只閃過一個念頭:不要離開我。

笙拿起架子上的毛巾,把傷口匆匆系上,抱著瑾言上車,直奔醫院。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,笙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努力平覆自己的心情,掏出瑾言放在床頭櫃上的信看了起來,那是他在進浴室之前匆忙裝在衣兜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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